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倪红宁孝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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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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碑,还是这座碑。

这八面宝塔状盔顶形的碑雄指高天,四围的房屋显得矮小。碑的名称变了,面对民族路方向的碑身上是醒目的“人民解放纪念碑”七个隶书鎏金大字,下端落款“一九五零年首届国庆日,刘伯承敬题”。与碑交汇的民权路、民族路、邹容路上人流熙攘。1951年的春天,重庆人变得朴素。男人多数穿中山装,上衣的扣子多,四个口袋平平整整。女人多数穿大翻领阴丹蓝上衣,露出雪白的衬衣领子,蓄短发或是扎双长辫。街上很难见到涂脂抹粉穿高跟鞋的女人和西装革履的男人。

宁孝原穿的西服,浅蓝色的,领带是银灰色的,手持驼色皮包,足登斯特恩送他的那双黑白相间的牛皮鞋。他那双重脚踩在马路上嘎吱嘎吱响。诸事繁多的他刚从下半城的“大河银行”赶来。原“中山公园”去年七月更名为了“人民公园”,公园那连接上下半城的石头梯坎弯曲陡峭,一步两跨登梯的他身上冒了热汗。

他快步走到面对碑的民族路口的一棵虬曲的黄葛老树下等人,电话约好在这里会面。

一个老头儿乐颠颠从他身后走过,嘴里有词:“碑变了,碑没变,变不变都雄……”他认出来,是那个疯子老叫花儿,他理过发了,穿的蓝布制服,手里没有拿碗。他从衣兜里掏钱,老头儿已朝前面的碑走去。

现在,人们称呼这碑为解放碑了。

去年六月,市公安局向市政府呈送了包括更改这碑名的《新拟更改街巷名称一览表》的报告,市长陈锡联、副市长曹荻秋联合签发了这报告,是经过西南军政委员会审定的。随即,对“抗战胜利纪功碑”进行了改建,铲除了原碑文,由西南军政委员会刘伯承主席题写了新的碑名。改建的碑保留了原来的结构,浮雕图案改为了解放军战士的形象和装饰图案。关于碑名,有人建议改为“西南解放纪念碑”,有人建议改为“重庆解放纪念碑”,最终定名为“人民解放纪念碑”。是有寓意的,不仅是指重庆或西南的解放,是指全中国人民的解放,是全国唯一的一座纪念解放的纪念碑。宁孝原还记得,当年的《申报》和赵雯的报道称,纪功碑是“唯一具有伟大历史纪念性的抗战胜利纪功碑”。这说法对的,是在抗日战争胜利之后解放战争胜利之前说的。此一时彼一时了。宁孝原是这么看的,从1931年的九一八事变就开始了的抗日战争,是全中国人民的抗战;中国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东方主战场,就是全中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反法西斯的正义之战;是对中华民族发展和世界文明进步做出贡献的胜利之战。“人民解放纪念碑”是都包含进去了。

走过一队中国人民解放军队伍,列队到碑前观瞻,一个个都兴奋激动。

宁孝原看着,好生羡慕,他没能穿上解放军军装,也没能加入中国共产党。重庆解放之前,他就向单线联系的上级黎江电报申请入党,黎江回电,你留在党外对党的工作更为有利。肩头被人拍了一下,下手好重,他高兴回身,哈,是黎江!

“你好,我们‘大河银行’的董事长,市商会的副会长宁孝原先生。”穿中山装的黎江呵呵笑,伸出厚实的双掌。

“黎副局长好,就盼着见到你!”宁孝原伸出大手。

虬曲的黄葛老树下,两双男人的手紧握。久别重逢,敦实男人与魁梧男人拍打拥抱。

“小崽儿孝原,近况如何?”

“我的好大哥,一个字,难。银行的工作难,商会的工作难,家事也难。”

“哪才一个‘难’字,都三难了。”

宁孝原直言不讳:“家父一直担心宁家的私产会被公家化了去,母亲也掉眼泪。我说,国家现在困难,就主动捐献给国家。父亲把我痛骂一顿,跺脚说,败家子,你爷爷说的话要应验了。”

“你爷爷说的啥子话?”

“我爷爷说,富不过三代的。”

黎江笑:“这是句老话。看来,你对你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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