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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浮玉霍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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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受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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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铭解开上衣,隐隐可见有紧实肌肉的上身。他虽是一朝宰辅,文官上品,但武艺却丝毫不差。若是边关战急,披挂上阵,也是能驰骋沙场的儒将。

撕扯剧烈的伤口暴露出来,卓镜清皱眉,仔细检查伤口边缘,一边用烈酒洗着手,突然伸手指,直插进伤口内,没多时,一柄纤薄的极细刀刃被拉了出来。

“嘶!”

血流如注,卓镜清捻了一撮金创药,细细洒在伤口上。没多时,血渐渐止住,他开始捻针穿线,替这位大人细细地缝合起伤口。

冷汗顺着颌骨落下,将衣袍染出一片深色,霍铭轻轻地喘着气,突然,一张白色的信笺落在了眼前。

经历过刚才的剧痛,伤口周围早已麻木,此时缝合伤口虽是在皮肉间穿梭,却早没了那种钻心的痛感。他伸手,从卓桓那里接过这封印有雉羽的密信。

他静静扫过那些字迹,失血后有些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往日的凝神静思,片刻,那封信被攥住,两眼再度睁开,隐隐有着怒意。

“消息可靠?”他问,声音丝毫不复方才的澹雅气度。

“怀公公亲手所书,你以为呢?”卓桓反问。

他沉默,那封密信在他手心里被攥成一团,字迹渐渐扭曲。

如果当今的圣上,并不是大翊朝皇族楚氏先祖的血脉,那真正的小殿下,究竟在哪?

他不禁想起数月前在宫门口与太后的凝神对峙。卓华卿,这个权盖六宫的年轻太后,正端坐在其年尚幼的天子背后,隔着层层珠帘,冷眼俯视着他。

周遭强国虎视眈眈,都坐望大翊毁于党争内乱,此时天子并非真龙血脉的消息若是传出……

“我们得马上回京。”他沉声道。

卓桓那双常年带着冷厉的眉宇间眨眼又换成了促狭笑意,“哟,刚才怎么没见你着急?以前没见你怜香惜玉,如今一次耍了个够,这会儿看了信,又知道急了?”

霍铭一愣,这才抬起左手,那支金簪仍旧静静躺在他的手心,原来这半晌他都一直没松手。

“是个美人呢。”他叹道。

“还是个冷美人。”卓桓接道,语气微嘲,“若不是你位高权重,方才她走的时候说不定都甩你一脸了。”

话虽没错,只是想到萧浮玉将自己挡在身后的样子,不禁莞尔。

“美人虽冷,却是个心软的,你啊,”他笑着摇头,“你可看不出来。”

卓桓不语,指尖摩挲着黑鹰爪踝处系着的红色绳结,不知在想什么。

数日前,这封带着雉羽的信还在距离岳岭千里之外的京城。王都之内,深宫重地,庭院内一个老者写罢这封密信,仰首对着涌动着暗潮的苍穹铁幕,喟叹即将到来的风云。

几个时辰前,深夜。

凉风穿庭而过,吹得寝殿内纱帐飘摇,隐隐可见帐内身影于其中辗转反侧,难以安眠。

梦里是一片细细碎碎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,或围绕着她,她听得见声音,却看不清人影。

“华卿,华卿。”有人唤着她的名字,一声比一声轻柔。

“是陛下吗?”

她提着曳地的衣裙,在深宫内殿的玉砌雕栏间穿梭,满心欢喜又焦急。

“皇后娘娘,陛下回来看您了!”她熟识的宫女欣喜地向她禀报。果不其然,在长廊尽头,一身墨底滚龙袍的男子隔着冕旒,向她缓缓伸手。

“华卿,到朕这儿来。”

长廊似乎没个尽头,她一边跑,一边将满身的珠翠丢了个干净。首饰太重,她便摘下,衣裙碍脚,她便脱了。大翊的君王只是静静站在原处,依旧向她伸着手,眼含带笑。

“陛下!”她欣喜地将手放在君王手心,承着如少女般盈盈笑意的眼望向一国之主,她的夫君。突然,她的笑意凝固。

先帝的额头渗出丝丝血迹,如刀劈一般将脸分成界限分明的两边。最后,那丝血迹越来越宽,竟汇聚成血流,浸透了龙袍。

君王的身体轰然倒地。

“陛下!陛下!”

卓皇后捧着早已被血污得看不清模样的脸,大吼:

“谁干的?谁干的!”

“何人敢杀我夫君!”

她蓦地睁眼,浑身冷汗涔涔,胸口剧烈起伏。有宫女拿温热帕子给她拭面,她猛地一惊,如刀般的眼神扫了过去。

宫女们瞬间趴伏在地,“太后娘娘息怒!”

是梦啊。

她伸手,如净骨琉璃般不染纤尘。一国凤尊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,她现在是太后,而早已不是先帝的皇后了。她的夫君,已经过世了五年。

“陛下呢?”她随口问道。

宫女们面面相觑,都只是低着头,无人应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