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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番外 《经年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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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二四年春末。

他跨越了大半疆土,从北平一路疾行到了广东。

她对这一切毫无察觉,出操,上课,训练,在心里默默思念他。

他像春夜喜雨,悄无声息出现在她房间,给她一个惊喜。

那一天,是他们新纪元的开始。

初冬,他们从军校期满毕业,回到了公产军指挥中心。

孙先生受魏长旬邀约北上,在北平突发疾病,来势汹汹如山倒,再没能回来南方。

军中一片戚然,她坐在窗台前,翻看着孙先生赠与自己的手书,只觉得世事无常。

他站在她身边,不发一言。伟人陨落无异于变革的炮声。孙先生几乎是一力促成革命党贯众的人。换一朝天子,只怕又会君非君,臣非臣。

不知公产军同革命党的合作,在变革中能延续到几时。

第二年,直军挫败,段先生被几方请回北平就任临时执政,背后却实由张大帅暗中操控着,北洋政府执政权正式易主。她作为势力代表,在北平见到了何先生,不过一年时间,何已经像是老了许多,眉宇间少了些果决的气度,见到她却是一副欣慰的样子。

她知道段先生根本是傀儡,何田玉伴着段陷在泥泞里,过不了太久就会被当做弃子。

何先生却笑着摸摸她的头。说一切都是个自的抉择,谁都没法掌管他人的命数。

她回到广东,只觉得心中满是疲惫。他去迎接她,看着她憔悴的样子,心疼极了,鬼使神差问道,你可愿嫁于我。

她愣了许久,仰头亲吻他的脸颊。嘴上却说,朝不保夕的时日,谈什么嫁什么娶,总是太过奢侈。

他不知她几时起变得这样悲观,之后却再没提及婚嫁之事。

他隐约能感觉,或许在她眼里,他们早有婚姻之实,和美的名分是给旁人看的,握在手里反倒是怕是触了什么霉头。

二六年,张大帅肃清了直军残部,登上统领之位,将段先生一行人驱逐出北平。

同年,奉军大肆逮捕了诸多革命党、公产军人士,一时触了众怒。革命党的蒋校长牵头,通过潘先生联络公产军,欲图发动北征之战。

他当仁不让作为指挥官出征。这场征讨反反复复,一打就是两年有余。等到东北易帜,革命军终于结束了北洋政府的统治,革命党同公产军的合作也早已消散在背道而驰的理念中。

她随着大部迁移去了湖南,等到国民政府建立起来的时候两派的矛盾已经到达了白热化阶段。

他拒绝了魏长旬的游说,辗转回到了鬼夫人身边。他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。人事权力变换,争锋的主题却从未变过。

他只是有些遗憾,到最后也没能请魏长旬喝上一顿酒。

此后就是近十年的争斗。公产军一直处于劣势,几次被围剿,三四年深秋,被迫一路向西北迁移。他与王副官跟随大部,翻过雪山,踏过草地。他的腿一直不好,后来几经医治,虽不必一直拄拐,却总是微跛,长途跋涉,狼狈极了。

他最低迷的时候,她并不在他身边。那时候她正在上海做着情报工作,日本人三年前占领了东北,如今内忧外患,她又被派遣来做自己的老本行。

她带着任务盯紧日本要员,把自己隐蔽在了歌舞厅里。身边尽是灯红酒绿,莺歌燕舞。她想象着他正经受的苦难,只觉得心如刀绞。

好在艰难困苦,公产军还是挺了过来,成功到达陕北,建立了新的根据地。

第二年春天,他秘密来上海。此时二人已经小别近一年,他们本就聚少离多,这次却是格外难熬。

他见到她时,她正在执行任务。灯火摇曳,她站在台上,唱着些靡靡之音。

他点了杯酒,安静地坐在吧台,远远看着她。台下昏暗,她却敏锐地在人群中发现了他。

乐声依旧,人来人往嘈杂纷纷,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了。

她唱着“今夕何夕,你这冤家,叫我等到夜深,望断天涯。”

他嘴角勾起,向她扬了扬酒杯。

她一曲唱毕,换下衣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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