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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天里的长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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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回现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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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二愣在出租车里吓得脸色煞白,双手哆哆嗦嗦的把着方向盘,嘴里嘟嘟囔囔的重复着一句话:“完了,我撞到人了!完了,我撞到人了………”

  刘艳同样惊魂未定,脸色土灰。她胆怯的望着趴在出租车机器盖上的老太太。

  不大一会儿,老太太便从机器盖上滑了下去。

  二愣突然从恐惧中惊醒过来,他猛的按开安全带,推开车门,跑到车头前。

  刘艳也在恍惚中,紧随着跳下出租车。

  副驾驶座的年轻女子,坐在车里用手轻轻的拍着胸脯,她也吓的脸色苍白,嘴上抱怨着:真它妈倒霉。坐个车还撞人了。看到二愣和刘艳都下了车,她左手支撑在座椅的边缘,右手去开车门。

  左手不经意碰到一个塑料袋,她感觉到塑料袋里的东西有棱有角的,她紧张的抬头向车外望了望,刚才从车上下去的司机和乘客两个人都蹲在车头前,这时候没人注意到她。她便拽过塑料袋,放到双腿上,慌忙的打开。

  当她看到塑料袋里是一个华为手机包装盒时,她便不加思索的立即果断的将塑料袋抓紧。

  年轻的女人抓住塑料袋,匆忙的推开车门,跳下出租车,也不去理会敞开的车门。她满脸红润却只是低着头,什么都不去看。她抱着塑料袋就往出租车后面快步走去。这走路的姿势简直和竞走运动员参加奥运会时毫无区别,甚至更快,更高,更强。

  当刘艳跑到出租车前,看到二愣紧张的单膝跪在地上,双手颤微的正要扶起斜躺在车前的老太太。

  刘艳敢忙阻拦:“姜师傅,先别动。”说完她也蹲了下去。

  刘艳仔细瞅了一下,老太太斜躺着,嘴唇翕动着,嘴角流着白沫。眼睛睁得很大,呼吸急促,脸上没有血色。

  “阿姨,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刘艳轻轻将胳膊伸进老太太的脖颈。

  老太太的眼珠缓慢转动着,当看到刘艳时,吃力的说:“我是吓到了。”

  “阿姨,我能扶你站起来吗?”

  “我也不知道,”老太太眼睛又往大睁了睁。

  “阿姨,你试着活动一下胳膊和腿,看看能不能动,”刘艳的另一支手握住老太太的手。

  刘艳看到老太太轻微的动了动四肢,心情一下舒畅不少,还好,老太太应该撞得不重,手脚都能活动。

  “那阿姨,我们先将你扶起来吧?地上凉。”

  “是啊!大姨,地上凉,”二愣的额角冒出一层细汗珠,他也在想,老太太能站起来情况就不会太糟糕。

  老太太从喉咙里隐隐约约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  二愣和刘艳两个人把老太太扶了起来。

  老太太靠在两个人的身体旁,恍恍惚惚总说自己迷昏。刘艳和二愣互相瞅了瞅,二愣说还是报警,报保险,打120吧!

  刘艳点了点头。

  很快警车和急救车先后来到事故现场,交警队肇事组的两名警察简单看了看现场。一名身材匀称的警察便要去了二愣的驾驶证和行驶证后,冷峻的说:“你的证件和出租车我们交警大队暂扣了,我们还要在现场拍照片,你去陪老太太上医院吧!”

  二愣说:“和我车上的乘客没关系吧,她能走吧?”

  “你开车撞的人,和人家乘客有啥关系,当然能走了,”身体匀称的警察眼睛都不抬的说。

  “刘老师,锦州也到了,你上车拿你的拉杆箱找一家宾馆住下吧。车费不要了,你给我买的衬衫和短袖就顶车费了,呵呵,”二愣苦笑着说完,就往急救车那边走,老太太已经躺在带轱辘能折叠的担架上,被急救车上的人推了上去。

  “姜师傅,我陪你去医院!“刘艳也不等二愣回答,就钻进急救车里。

  一股感动夹杂着另一股莫名的二愣也说不上来的微妙的感觉,在二愣心底相互交叉涌动着。他刚刚因为车祸的发生,而悸动过的恐惧过的心脏,忽然静寂的宛如惊涛骇浪后的蓝色大海,那么的宁静,以至于匀称身材的警察大声喊他,他都没听见,还呆呆的站在原地。

  “哎,哎,你怎么回事?急救车都要开了,你怎么还不跟着去?”警察在他肩膀用力推了一下。

  “啊!呃!噢!”二愣仿佛在梦中惊醒,便跑到救护车的后门,趔趔趄趄的爬了上去。

  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,冲离自已很近的,匀称身材的警察认真郑重的喊道:“哥们,我车扣交警队了,车里的东西可别给弄没喽啊!”

  匀称身材的警察正低头拿着照像机拍摄事故现场,听到二愣对他说的话,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二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