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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许白知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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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 第26章 擦月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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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用抬头就能看着应许,忽然间心里踏实了不少,两只手还是紧紧攥着前头那截栏杆,“你总是说风凉话......”

应许一怔,搭在膝头的十根手指顿了顿。

白知景睫毛动了动:“你不能老在外人面前怎么说,我们才是一边的,别人不是和我们一边的,就算你师兄人挺好的,但我和你才是最好的,虽然我有时候也老说你坏话,但我在外人面前都是说你好话的......”

他一着急语速就越来越快,也不知道自己说清楚没有,加上先前吃多了爆米花,这会儿口干舌燥的。

“我不想你师兄觉得我不好,”白知景垂着睫毛,“我想他觉得我好,如果我和大宝一起看蜥蜴人,别人不会觉着是我为难大宝,为什么我和你一道看,别人就觉得我为难你了呢?肯定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不好才这么说的,可是我是好的......”

“景儿,”应许喉头一酸,忽然伸手抱住了白知景,两只手臂紧紧箍着他,“你好,你是最好的,是我没有做好。”

白知景听应许这么说,心里头的涟漪波动的更厉害了。

应许可真像个小孩儿,比他这个初中生还脆弱,他就轻轻一批评,应许怎么还哽咽了呢!

他抬手拍了拍应许的背,安慰他说:“那我就原谅你吧,以后我还继续对你好,也对爷好,也对英姿好。”

“嗯。”应许说。

白知景又悄咪咪补了一句:“英姿还是看情况吧,她太坏了。”

应许还是抱着白知景不放,白知景被勒得都要喘不上气儿了,闻见应许身上的茶香味儿信息素,脑袋晕乎乎的。

他心说应许真不成熟,改天把那个成熟度测试让他做做,指不定应许才是个小学生呢!

“应小许,你别伤心了,”白知景推了推应许,心情好了就开始自我感动,“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好,行不行?大宝有时候也对我坏,我就和他打一架,你看我都没舍得打你,只是批评你几句,我多因材施教啊......”

应许被他逗乐了,松开白知景说:“对对对,你就是当代孔子。”

白知景的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,晃着小腿直乐:“那可不,我从你身上发现我还挺有教育天赋。”

应许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上点了点:“把你美的。”

白知景又抬头看了眼月亮,云也散了,风也停了,月亮干干净净的,又白又光,就和刚拿洗洁精擦过的大瓷盘似的。

-

回了老姜胡同,夜已经深了,爷和英姿都睡下了。

白知景洗完澡,在房间里翻箱倒柜,小半天总算翻出个初三上册的历史课本儿。

他抱着书去找应许,熟门熟路地踩着石头翻窗进了客厅,应许的铁丝床还没撑开,正坐在桌子前看书。

白知景拉了张塑料椅坐到应许身边,像模像样地摊开课本。

应许眉毛一挑:“这么勤奋?”

“咱也是个文化人,”白知景哼了一声,“你少小瞧人。”

应许摘下眼镜,一只手撑着脸,微微侧过身子看着白知景,笑着说:“小帮主深夜造访,就是为了抢我的书桌台灯?”

“我不影响你,”白知景抬了抬下巴,“你看你的,我看我的,你也别影响我。”

应许笑了笑,继续埋头钻研他的《生物化学》。

白知景等了会儿,见应许真没有来影响他的打算,心里边禁不住痒痒的,往应许那边挪了挪屁股,手肘“无意”碰了碰应许手臂。

应许抬眼朝他看过来:“嗯?有不懂的么?”

白知景正襟危坐:“没。”

“行。”应许憋着笑,没说别的。

又过了两分钟,白知景实在憋不住了,把课本儿往应许面前一推,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:“看完了,已经熟记于心了,马上可以融会贯通了。”

应许往他书上瞥了一眼,没忍住笑了出声。

小家伙大半夜的凑到他跟前假勤奋,他还以为白知景看的是什么呢,原来是历史课本上文艺复兴那一课。

“指导思想是人文主义,”白知景表情挺深沉,挺有那么点学术范儿,“出现在意大利,十四世纪前后,真是意义重大啊!”

“意大利?”应许皱着眉思索,“不是肯尼亚吗?难道我记错了?”

“啊?”白知景愣了半秒,然后赶紧给自己找补,“哦,那可能肯尼亚和意大利差不多时间,也算吧。”

应许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。

白知景见他表情不对,伸长了脑袋往书上一看:“靠!哪儿有肯尼亚啊,你诓我呢!”

“我哪儿敢啊,”应许悠悠闲闲地靠着桌沿,“万一又把你整伤心了怎么办?”

“你咋这样呢!”白知景瞪着一双圆乎的眼睛,怕吵醒了爷,压着嗓子说,“我不都批评过你了,你怎么还说风凉话呢!”

应许左右看了看:“这不是没外人吗。”

白知景一想也是,嘿嘿笑了两声,抱起书本和应许说:“我现在也是很了解文艺复兴的,以后你要还想看片儿,不要找别人,找我就行,我和你一起去,保准不偷摸睡觉。”

“傻样儿,”应许拍了拍他的脑袋,“你那不是盲听练听力吗?”

白知景乐乐呵呵地翻窗走了。

应许倚在窗边,直到小家伙的背影拐了个弯儿消失了,他还是静静站着没动。

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,亮亮堂堂的,屋里洒落一片皎白月光。

不过什么都不及白知景敞亮,能够照亮应许屋子的,从来都不是天上挂着的月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