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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他的拳头染了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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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易说:“我怎么可能是阮慕阳的爸爸呢,我有那么老吗?我其实,是他们家的司机!”

他认真解释,态度却没有坚决到毫无松动,毕竟撒谎,并不是一件那么道德的事情,何况,还是对一个九岁的孩子。

“你骗人,我认识他们家的司机,接送阮慕阳的司机是一个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的叔叔,才不是你。”虽然小寻只有九岁,但也似乎,不是那么好糊弄的。

“我当然要比接送他上学的那个司机要帅得多了。你也知道吧,阮慕阳家很有钱的,所以,他们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司机了,我原先是专门给他爸爸开车的司机!”承易绝对这个九岁的孩子,是比两三岁的孩子难以糊弄得多了。

“真的吗?”小寻似乎对他还是充满了怀疑。

承易点头,无比诚恳,“相信我小寻,我绝对不是什么坏人。”

“我小姨说,坏人看起来都像好人,所以,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坏人!”小寻仍然对他有所戒备,并没有放下心防。

承易点头,说:“是啊,你小姨说得对,坏人看起来都像好人,而那些看起来像坏人的,却未必就是坏人。但是小寻,让我接送你上学这件事情,可是你小姨同意的,你就算不相信我,也应该相信你小姨吧!”

这倒是?!

小寻一想,也是,虽然之后不再对他的靠近那么排斥,但依然对他并亲近,直到后来,他跟着小寻一起去捡废品,一起搜寻这个城市,路边那些肮脏的垃圾桶之后,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更亲近了一些,而现在,因为他救了他,所以,校训对他,才开始有了一点儿依恋。

他是好人,但这需要时间来证明,小寻虽然还只是一个孩子,却已经失去了别人那一颗糖就能收买的年纪了。

他有自我保护的意识,这当然很好。

“小寻,刚才那些人,你认识他们吗?他们为什么要抓你?”承易检查完了小寻的作业之后,才想起来问他。

小寻抱着丛月哭了一阵,已经不再惊恐,而显得平静了。

想来,也许这样子的事情,是经常都会发生的吧。

小寻一愣,似乎真实的原因,连他自己也搞不懂,他说:“我不知道,那些人,自从小姨从那里出来之后,他们就一直在追我们,我不知道他们是谁,也不知道为什么,我问过小姨,但她不肯告诉我。”

不知道原因,也不认识?!

怎么会是这样?

承易想了想,说:“那你……你知道你的父亲,是谁吗?我是说,亲生的父亲?”

是很难开口的吧?!

小寻眼神更加黯淡,“我不知道,我妈妈不肯告诉我,我小姨……我小姨说,她也不知道,也许……也许我父亲早就死了吧?!”

这也是一个隐秘吗?

小寻的亲生父亲,自然不会是他,他的亲生母亲,他没有见过,只知道她叫“聂采”,但只有这样一个名字,要找寻她的身世,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
承易想了很多,小寻无法给予他所想要的任何答案,那些谜团,困在丛月身上的那些隐秘,旁敲侧击,应该很难知道得完全吧?!
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,小寻和承易饿着肚子,在医院等了很久,也没有等来丛月,以及,她准备好的饭菜。

小寻后来撑不住,就那么趴在他的病床便,睡着了。

他于是让护士帮忙,将小寻给抱到了病床上来睡,他自己起身来,出去打电话。

丛月的电话没人接,打不通,他担心他出事,于是,半夜,拨通了助理赵然的电话。

烈夏七月,夜晚的温度稍稍凉快了一些,喧闹的医院也在夜晚陷入沉静。

他心里却觉得不安宁。

今晚并不是许颜值班,但她还是留了下来。

她从走廊经过,看见承易坐在走道里的椅子上,神情怏怏,眉头紧皱,于是坐过去,挨着他坐着,问他,“这都大半夜了,你需要多多休息,怎么还不睡?”

他们从小一起长大,吵过打过,但是彼此,从来不会相互置气。

“睡不着!”承易叹了一口气。

“你这毛病是治不好了,是吧,我也是,我也睡不着。”许颜看着外面隐在疏枝密叶里依然透出清辉的灯光,眼神也变得萧索,她说:“承易,忘了吧,真的,忘了吧,你再记着,再痛着,她也回不来了!”

忘了吧?!

这句话,许颜不止一次跟他说过,也不止许颜一个人对他这么说过。

他甚至也对自己说过,忘了吧,可是,如何忘记呢?

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告诉他,他应该,要如何,才能忘记呢,那样鲜活印在脑海里的情节,一页一页的翻过去,那情节却一点儿也不褪色,反而,越加鲜活。

如何忘,他如何能忘,如何……愿忘?!